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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

代表作:《甲方乙方》/《集结号》/《大腕》/《非诚勿扰》《唐山大地震》/《一九四二》等。

02/冯小刚

冯小刚简介:

1958年出生于北京,电影导演、编剧。冯小刚作品风格以京味儿喜剧著称,擅长商业片,在业界享有“贺岁片之父”的美誉。其导演过的电影总票房超过20亿,是中国内地最具有电影票房号召力的导演之一。连续四年获得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导语:

冯小刚早期曾在《大林莽》、《凯旋在子夜》、《便衣警察》、《好男好女》等几部当时很有影响的电视剧中任美术设计。他曾与郑晓龙联合编导《遭遇激情》,与王朔联合编剧的电视系列喜剧《编辑部的故事》使他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自1998年以来,他连续推出贺岁电影《甲方乙方》、《不见不散》、《没完没了》、《非诚勿扰》、《一九四二》,票房成绩不俗。他的代表作《一声叹息》在圈里圈外更是掀起了很大的波澜,并获开罗电影节大奖。2003年,冯小刚出版自传《我把青春献给你》。他以特有的幽默口吻讲述他的生活、事业和爱情,具有典型的冯式风格,成为当年的畅销书。

许戈辉: 冯导,你好,干吗呢?忙什么呢?

冯小刚: 剪电影呢,《手机》。

许戈辉: 《手机》?《手机》都已经到后期了?一点风都不给我们透。

冯小刚: 这不是葛优演你们主持人吗?这些日子有时候就想,我还当不当这个导演?拍来拍去,觉得有点木了。我在想,拍这种城市片到底有多大的意思?这是忽然间产生的一个想法。一旦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我就觉得很可怕。比如我原来画画,从来毫不动摇,我觉得画画的人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忽然有一天开始对这个产生怀疑了,马上就投身去做编剧导演。现在又忽然觉得,导演这事有意思吗?

我觉得我可以做一个挺好的制片人。我做过导演,写过剧本,也跟演员打过交道,我知道什么样的题材对这个市场合适。想到这个的时候就完了,晚上睡不着觉,也冒汗。觉得怎么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原来以为我做了导演,这一辈子就干这个了,觉得这个比什么都好。

我觉得如果你有了这种想法,说得好听点儿,就是你又要超越自己了,又要突破自己了;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冯小刚这人没常性。其实对一个东西特别热衷追求的时候,我就是没常性。

许戈辉: 开始是因为没拥有那东西,所以热衷去追求;拥有的时候,能驾驭的时候,就开始厌倦了?

冯小刚: 对对对,我觉得我就是没常性。

许戈辉: 那你有没有这么问过自己,你要是没常性的话,那势必达不到大师那一级?

冯小刚: 其实我在脑子里头也盘算过:所谓的大师值多少钱?它能给我带来多大乐趣?我想大师有大师的乐趣,就是被大家供着,到哪儿去都是一个标准,一座山,一个高度。但是我觉得当那种人挺不适合我。我有我自己的乐趣,自己的标准,我同样活得有滋有味儿——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许戈辉: 你觉得你是一个自信的人,还是一个自卑的人?

冯小刚: 我觉得我是因为自卑而在有的时候表现出有些过于自信。

许戈辉: 你觉得是什么事让你在生活中,第一次觉得自己找到了自信?

冯小刚: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可能就是考上文工团。那时候考部队文工团都得有很多的关系才能考上,就是关系里的关系,它是重中之重。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凭着自己画画考上了。我觉得这个给我带来了很大的自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了,而是一个文艺战士了——“专业的”。从那时开始我就有一种想法:我得朝我自己想要的那个方向奔去。从部队下来经过了一段时间,等于在那儿晃荡,既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想法。

许戈辉: 那个阶段又怎么过来的?

冯小刚: 那个时候觉得心里头特别不舒服。我想:哟!我都已经挣蹦出来了,怎么又缩回去了?七年的时间——我1978年去了部队,1984年转业——我又原地踏步地缩回去了,又成了一个待业者,不知道干嘛。这个时候有点失落。还好,最后又抓住了机会,重新进入了这个领域。

许戈辉: 你到底怎么抓住这个机会的?

冯小刚: 当时北京电视艺术中心,有一个叫郑晓龙的主任。我那时候在一个工会当干事,我们工会里的一个女孩叫晋直,晋直的姐姐叫晋云,这个晋云和郑晓龙的老婆丁丹都在北京市口腔医院,我们都住集体宿舍,这中间隔了好几层。有一天郑晓龙的老婆找我们这个同事的姐姐到我们那儿玩,郑晓龙也就跟着来了,我就跟郑晓龙认识了。我那时候画了好些画,都是那种形式大于内容的变形啊、抽象啊什么的,写实的画到一定程度上觉着没劲了,就开始画那个变形的抽象画。所以现在一说起这帮伪另类们,我就特别有感触,我知道那都是怎么回事,怎么邪乎怎么来。郑晓龙看了就说:“你这纯属是形式大于内容,胡掰。”我就跟他抬杠来着:“是瓶子重要还是酒重要?”我们俩还不欢而散。后来我们那个单位不要我了,那时候工会都属于局一级的机关,里面都要有大学学历的,而我也没上过大学。他们便说:“那你去材料公司看仓库去。”我说:“那我调走行不行?”他说:“行啊。三个月,三个月调不走就不发工资了。”也是瞧我有点不顺眼。所以这时候我就跟郑晓龙说:“你看我也会画画,我原来也干这专业的,你们电视艺术中心是不是要人?”郑晓龙说:“只要你能干,我愿意给你提供这个机会,但是你要干不了这事儿,我也无能为力,你先上一个戏看看。”我就跟着去了一个电视剧剧组。

许戈辉: 那时候你是不是特珍惜这个机会?是不是在组里什么都干?

冯小刚: 这次是非常珍惜了。原来在文工团的时候,我老跟那领导对着干,领导说东,我就是西。后来我吃一堑长一智,觉得跟领导作对是没有好处的。

2002年我没有拍电影,从入秋以后到来年的春天,我有差不多整整一个冬天的时间赋闲在家。对于我这样一个沽名钓誉的人来说,用这么漫长的一段时间来吃喝玩乐是非常痛苦的。因此,我决定接受出版社的建议,写一本关于自己的书。

——冯小刚《我把青春献给你》

许戈辉: 我觉得你在书里边写到以前、写到自己还没成功、也没出名的时候,好像写得特别坦然。我就在琢磨:这种坦然的心态是不是只有成功之后,只有地位稳定之后才会有?你觉得呢?

冯小刚: 就是说能够自嘲,能够宽容地对待别人,而且能够承认自己一直是一个小人物,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就是说,我心里头确实觉得我还真不是平头百姓。

许戈辉: 是吗?你要是的话,你绝对不是这种姿态。

冯小刚: 人们常常有那种急赤白脸的时候。比如,你拍了一个东西,自个儿认为特别不错,别人却说你这个什么都不是,有时候你也急,也冒火,这种冒火和急,其实就反映出了不自信。其实你如果特别自信的话便会很泰然。比如说,XX电视台说:“我就看不起凤凰卫视。”凤凰卫视的人说:“哎呀,那当然,你们XX电视台不错。”你们无所谓。但中央电视台要挤兑你们的时候,你们就会有点生气,心里可能会想:我还想跟你比试比试哩。这个意思就是说:当你完全站在一定的高度之后,可能你对所有的这种东西便会变得心平气和。我觉得相对于过去,现在的我是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往下看,看着我的过去,指点着我的过去。

《北京人在纽约》是我的成名作。放得效果非常好。从那儿以后我就开始觉得不满足了。那时候郑晓龙一直想做中心的一把手,我们的主任调走之后,顺理成章应该是他做一把手,因为他一直抓业务,但后来却不是。所以他赌气去了美国,我们中心就变成了一种四分五裂的局面,树倒猢狲散,我也是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许戈辉: 你那个好梦公司是怎么回事?

冯小刚: 是在离开中心以后,叫彭晓林办了这个好梦公司,以十万块钱注册的。当时有王朔和我,就跟一个窑子里头有两个花枝招展的鸡一样,嫖客多得是。那时候真是,你们要拍什么,人家就投钱。投来了我们就先花呗,请客、吃饭、埋单,享受这个过程,省得人家看不起文艺界,觉得文艺界的人都是吃蹭饭。王朔就说:“等有钱了一定要埋单。”那阵儿我们在一块儿时想象力丰富极了,在对话、聊天的过程中就迸发出了很多好的想法,我也在那一段时间里狠狠地吸了几口王朔的血。当我离开王朔,拉开时间距离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创作一直是在吃那个时候的老本。

王朔有一篇小说叫《你不是一个俗人》,我的《甲方乙方》也是根据此书改编的。这篇小说就是写几个人待着没事儿待业在家攒了一个公司,它的业务就是专门夸人。谁来了,快的三五句话就解决问题;慢的费劲的要通过一系列的思想工作。我看了那小说,觉得这个东西给我很大启发,在生活中去实践了一下,觉得确实是有意思。所以我说王朔非常了不起,他创造了一种生活方式。

捧人有很大的乐趣,就是你把一个人吹捧得美得屁颠儿屁颠儿的,然后我们几个互相眼神一对,觉得特别开心。对于那种不吃捧的人——就是那种说“少跟我来这一套”的人——把这种人给拿下是最有意思的。因为夸一个人太显而易见的时候——一上去就夸,他会有特别高的警惕性。他脑子里马上会想:为什么呀?真的假的?他们干吗呀?得让人彻底把他催眠了,把他麻醉了,最后还得让他觉得特别高兴,还相信我们是真诚的。这需要调动你的人生智慧。有时候跟王朔见着郑晓龙了,就来了。晓龙也知道我们纯属是跟着起哄架秧子,但是他也高兴,因为他本身是一个领导。我们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夸他,真是挺有意思的。被吹捧的那个人也觉得你没正经,可也跟着在那儿起哄,配合你,乐在其中。而且这种东西杀伤力挺大的,后来我们离开晓龙,我觉得晓龙可能心里头会觉得忽然间空落落的。你们的头儿是王纪言吧?

许戈辉: 对呀。

冯小刚: 其实你们可以试试,叫窦文涛弄几个人,天天见着王纪言,就抡开了夸他,一旦这些人不在了,你看他那感觉。原来没尝过这个不知道,尝过这个了,想离开还根本离开不了呢。

从我第一次去宣传队,我就有一种人生理想——想找一个做文艺工作的女兵,我觉得找这么一个人结婚,这一辈子简直是太来劲了!但是一直都没实现这理想。我特别喜欢看我们文工团的女兵。她们夏天洗完澡,那头发湿着,一般她们是白衬衫、绿军装,但是洗完澡她们就光着脖子,穿一身绿军装,有的时候有领章,有的时候没有领章,端着那盆,一群人走过来的时候,哎哟!这种感觉是那么美好,简直超过现在T型台上穿任何时装的任何一个模特。这样的一个情结渐渐地演变成了我的恋爱情结,当不能化为现实的时候,我就开始退缩——可以没有军装,但是一个演员也行,可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找了徐帆的。

徐帆与冯小刚相识于1991年,1993年开始了爱情长跑,相恋六年后结婚。

许戈辉: 我看你那本书里面说:你们热恋那一段时间,她就跟《一声叹息》里边的李晓丹似的,天天那么跑啊跑的。

冯小刚: 对。其实《一声叹息》里头,有些部分就很像跟她在一起时的情景,那种感受是有的。

许戈辉: 片中的张国立就有点像那个时候的你,李晓丹就有点像那个时候的她。

冯小刚: 对。就是我们把张国立稍微美化了一下,感觉好像还是有点正经,不慎染上第三者这事儿。而我其实要比张国立演的那个人还张国立,我们是奋勇向前扑上去的,不太一样。

许戈辉: 那你说说徐帆就有点像李晓丹的那一段。

冯小刚: 我是很简单,我就觉得她是一个挺好看的女演员。刚开始我也跟她不熟,你说我怎么就跟她有感情?这是不现实的一个事儿,能有今天是因为后来我们在一块待了那么多年。

许戈辉: 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一段你觉得挺委屈她的?

冯小刚: 我觉着特别委屈我前妻,当然她也委屈。反正这里头最不是东西的就是我,我肯定是喜新厌旧了,这事儿是跑不了的。

许戈辉: 那么你还没离成婚的那一段,是不是你人生中特别痛苦的一段?

冯小刚: 挺难受的,但就是不好意思去说,不知道怎么跟人家说,人家也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人家跟着你吃苦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你让我怎么说这话?拖了很长时间,老有一个愿望是自然解散,有时候就想算了吧。但是后来发现,这不太可能,因为她觉得……

许戈辉: 因为前妻并没有想拆散这个家?

冯小刚: 对,她没有这个想法,我这边跟徐帆又不错,这就处在了一种非常难的境地,其实挺大程度上已经影响到创作了。那时高兴的时候、说笑的时候,脑子全都被占住;可是只要一空下来,一个人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在写《一声叹息》这个剧本的时候,我跟王朔俩一块儿写,我就是想把这种感觉给写出来——他没有解决的办法。其实原来那个剧本是他既没有回家也没有跟那边,他采取的是一个逃避的方式,他自个儿颠了。

许戈辉: 那种方式反映你当时的那种心态吗?

冯小刚: 有时候觉得那是唯一的一个两边都不得罪的办法,实际上两边都得罪了。

许戈辉: 我看你的书里写徐帆,那时候称她徐老师。乍一看觉得你是调侃,仔细读一读,品一品,发现你从心里面、从骨子里面,还真是特别服她。

冯小刚: 徐帆她有很多毛病,确实有很多,我们俩也有冲突。但是,她有几点让我觉得我找媳妇就应该找她那样的。我特别喜欢看她叠衣服,她能把衣服叠得跟那商店卖的似的。你知道衬衫有一种叠法,我到今天也没学会,她怎么叠来叠去,就是那领子在上面,完了这个方块都背一块儿,我对这个东西百思不得其解。我曾经自己在屋里头试过很多次,不行。徐帆买了一件衬衫,让我试了,我觉得不合适,退回去的时候,她能够把那件衬衫叠成那个……就跟没打开过一样。每天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她会把衣服熨得整整齐齐的,从里到外,到袜子,这一份给你摆在这儿的时候,你觉得她是有尊严的。她让我也找到了一点儿做人的尊严,我一直认为我没有做人的尊严。

冯小刚导演的《一声叹息》改编自王朔过去的电影剧本《狼狈不堪》,由张国立、徐帆主演。这部婚外恋题材的影片,虽然故事情节老套,但因细腻、真实地表现了中年男子对爱情的渴望和对婚姻的无奈,引起了许多观众的共鸣。

《甲方乙方》是冯小刚与葛优合作的第一部贺岁影片,票房达到了3300万,也就此掀起了中国贺岁片的风潮,之后两人又继续合作了《不见不散》、《没完没了》,冯氏贺岁片也成了国人每年期待的贺岁大餐。

《手机》是导演冯小刚拍摄的贺岁喜剧片,于2003年底上映,由葛优、范冰冰等主演,影片中的台词“做人要厚道”等一度成为流行语。

电影《非诚勿扰》由导演冯小刚执导,舒淇、葛优、范伟、冯远征等倾情出演。电影把希望与绝望、戏剧与优雅等多重矛盾合理地重叠在一起成为一部“非典型冯氏喜剧”。2010年《非诚勿扰2》作为贺岁片登陆银屏,取得了非常不错的票房成绩。 L1G/hiVD5xFj09nEtQTMEErgjbqcHBQeQVb8omkmW0Ttr/Nt7Nt9MesSxPQRDS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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