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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再闯京城,北漂的艰难之旅

1997年12月,桐庐一别之后,马云应外经贸部的正式邀请,率领他的团队再次踏上了北上的征途。这一次,马云不是去宣传,而是寻求与官方的合作,加盟中国国际电子商务中心。

这次北上,陪同他的有七个人,后来彭蕾、韩敏、周悦红等五人也陆续加入了北上的队伍。

其实,外经贸部的中国国际电子商务中心早在1996年2月就成立了,但直到1997年1月,才在全国外经贸会议上宣布正式运营。这次,外经贸部之所以邀请马云加盟,是因为当时外经贸要做一个大的官方内网——在全国范围内铺设光纤,在各个分支机构设立接口网点,通过光纤将外经贸的各个下属分支联系在一起。官方内网的建设一方面为方便企业办理与外贸相关的审批手续;另一方面,外经贸部也可以借此向外贸企业普及相关的政策法规。这个项目由联合国提供资金支持,所以整个项目的运作在资金方面并没有问题。此外,项目还得到了政府的支持,所以工程操作的难度并不是很大。项目的关键,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才来经营这个项目。

在当时,选一个既了解互联网又懂经营互联网的人,成为了外经贸部高层最为关心的事情。此时,马云出现了。当时在杭州的马云因为中国黄页而名气大振,又经过王建国的推荐,马云当然成为了最理想的人选。于是,外经贸部不惜重金邀请马云担任中国电子商务中心信息部的总经理,承诺给马云团队30%的股份,并为这个项目提供200万元的启动资金。

一开始,马云并不同意这个内网方案,他希望能把网站建在互联网上。但最终,他还是按照官方的意思开始了内网的建设。

虽然是给政府部门做事,但马云他们也没能享受什么特殊的待遇。为了开发网站,他们经常加班加点,工作极其辛苦。虽然最初的时候13个人有基本的分工,但由于人手太少,到后来经常是一个人要承担几个人的工作,因此分工也就没有那么明确了。更为可贵的是,他们从来不计较这些,他们觉得,大家既然是一个团队,就要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马云的团队虽然只有13个人,但却高手云集。凭借丰富的开发经验,马云的团队很快高质量地完成了任务。网站做得很成功,但在运营上却出现了一些问题。内网是靠红头文件收费的,但在市场化的背景下,很多企业变得越来越精明,在他们看来,这本来就是政府应该做的事情,企业没有理由为政府的红头文件埋单。马云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在最初的时候反对这个方案。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马云不断游说电子商务中心的高层,建议扩大内网,改建互联网。面对互联网产业的蒸蒸日上,外经贸部的高层终于同意了马云的建议,批准成立了合资的国富通信息发展有限公司,并由马云出任总经理。

在出任总经理后,马云和雅虎创始人杨致远有了更多深入接触的机会。

早在1998年5月4日,雅虎中文网站就开通了,这是大名鼎鼎的雅虎网站开通的第13个非英语站点。这时,雅虎就已经开始想在中国内地开展网络广告这一新的业务。出生于中国台湾、成长于美国的杨致远,虽然有着华人血统,对中国内地也有很深的感情,却并不了解中国内地。于是,同年6月,雅虎和国富通达成了合作意向,由国富通协助雅虎开展其国内的业务。其实,马云在美国出差的时候,就已经结识了雅虎的“酋长”杨致远,而且两人也都彼此欣赏,一直有书信来往。1998年,杨致远第一次来中国内地,他在北京的三天,就是由马云全程陪同的。

国富通成立后不久,马云就带着他的团队开始研发真正的互联网项目。网上中国商品交易市场,就是马云他们开发的第一个项目。为了全身心地投入到互联网项目的开发中,马云安排韩敏负责官方网站的后续维护工作,自己则带领其他人转移阵地。

在当时的电子商务领域,网上中国商品交易市场是一个非常成功的项目。在互联网开放的环境下,网上中国商品交易市场的经营运作采用了更为市场化的方法。外经贸部在全国各地设立代表处,为了实现资源共享,这些代表处将当地中小企业的信息全部放在网上。这种更为开放的运作方式,深受众多中小企业的青睐,因而网站很快就实现了赢利,并且业绩突出。

毕竟是有政府背景的项目,再加上马云及其团队的全力运作,网上中国商品交易市场发展迅速,国富通和中国商品交易市场网站在当年就实现了287万元的纯利。

马云和他的团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连续推出了网上中国商品交易市场、网上中国技术出口交易会、中国招商、网上广交会和中国外经贸等一系列站点。其中,外经贸部的站点是国内部委中最早的,同时也是最优秀的政府站点之一。1999年,外经贸部的站点被评为中国“政府上网工程”的推荐优秀站点。而网上中国商品交易市场,则是中国政府首次组织的互联网上的大型电子商务实践,实现了中国对外经济贸易方式的飞跃。当时,网上中国商品交易市场被外经贸部部长石广生称为“永不落幕的交易会”。

马云及其团队的这次创业取得了很大的成绩,然而,初到北京时,马云和他的团队也经历了一段艰难的北漂生活。那时候,他们住在外经贸部东郊的一个集体宿舍里,13个人分别住在三套简陋的房间里。北京的气候毕竟不同于江南水乡,这些西子湖畔的才子佳人不得不适应北方干燥的气候。他们每天早上都要一起挤公交上班,而北京上下班交通高峰期的拥挤,是全国有名的。为了不迟到,他们经常要起很早去等公交。就这样,他们早出晚归,每天的生活都很艰苦。然而,他们却因此而更加上进。在马云的带领下,他们每天晚上都坚持学习英语,而马云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他们的老师。在北漂的那段日子里,天性乐观的马云总是不断地激励着他的团队,也正因如此,他们才克服了重重的困难,取得如此优秀的成绩!

然而,马云似乎并不满足目前所取得的成绩。他认为,在政府的编制里做事,有太多的限制,不能很好地施展拳脚。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马云就感受到这一点了。那时在内网方案的问题上,他就曾与几个领导发生过争执。当时,对方的口气中就暗含着这么一层意思:马云他们只是来给政府部门做事的,公司不是他们的!的确,马云虽然是信息部的总经理,但一些重要的决策仍然是政府说了算,而马云却很不喜欢受制于人。

终于,1998年的冬天,马云突然向大家宣布他要回杭州!所有的人又被惊住了。马云给他们提供了三个选择——他首先推荐他们去刚刚成立的新浪、搜狐;其次,可以去雅虎,毕竟那里的工资待遇很好;最后就是留下来继续给政府做事,毕竟有外经贸部的庇佑,北京的收入也算不错。马云的话在整个团队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很多人都不理解他的决定。后来,马云把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与无奈全部倾诉了出来,大家似乎也都理解了他的酸楚。马云指出的前两种选择在当时看来,是相当明智的。凭借他们的经验和技术,在任何一家知名的企业都会有所成就。但是让他们一时间放弃所有,再回到起点上,毕竟有些艰难,而且他们现在确实都干得不错。

最后,马云告诉他们:“你们要是愿意,也可以跟我回杭州二次创业,但那样会很辛苦。首先,你们每个月只有500元的工资;其次,未来的公司就在我家那套接近200平方米的房子里。你们住的地方不能离我家太远,必须在五分钟就能到达的范围内;最后,我要做的是一个全世界最大的商人网站,但至于回去具体要做什么,我还不知道。”马云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考虑。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在几分钟以后就作出了一致的决定:一起回杭州创业!

在那一刻,马云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对这个跟随他多年的团队,对这些情同兄弟姐妹的朋友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1998年冬天的一个雪夜,马云和团队成员在北京的一家小酒馆里举行了一场告别宴。那天晚上,他们不停地喝酒、吃肉,一起唱着《真心英雄》。散席之时已经接近深夜。天亮的时候,马云提议去爬长城。这一次八达岭之旅,是他们闯荡北京的那么长时间里第一次登上长城。八达岭的城墙上刻着无数的“到此一游”,对此,马云兴冲冲地对着大家喊道:“这不是BBS吗?我们的BBS能做到这样就好了。”当时,并没有人在意马云说的话,而意外的是,这个BBS竟然成为以后阿里巴巴网站的雏形。那天,在长城上,马云发誓要建立一家全世界最好的公司,让中国人都为之骄傲。 F5T6iHOz/c3CwUuQxlqkqT8nStbP8yE6St4+ht56gNw/KxSjUqeV1pt5KdqFGK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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