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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本大师李欧·李奥尼的哲理寓言

李奥尼是一个艺术家、设计家、雕塑家,一生中创作过很多优秀的作品。但是他说,《小蓝和小黄》中的第一幅图画“这是小蓝”是他一生中最完美的作品。我们可以找出很多因素,但是依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认为49岁时创作的这个作品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有一个评论家说,当一个画家评论自己的作品时候,说法往往是非常有意思的,但是你不能全信。对于作者来说,这幅画可能像一扇窗,可以洞悉一切,可以发现另外的东西。因此我相信这幅画对李奥尼来说非常重要。

1960年,他出版了《一寸虫》。他说这本书是他的传记,是他的绘本自传。

一条身体很小、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小小一寸虫,它有很多敌人,像鸟儿、其他的大虫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们当点心吃掉!可是一寸虫每次遇到危险时,总是能化险为夷,因为它知道自己有一个很得意的长处──它会用自己的身体量东西。所以,一遇到危险,一寸虫就用这个本领来帮敌人量身体、量尾巴、量脚……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有一天,一寸虫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难。有一只夜莺竟然要一寸虫量量它的歌声到底有多长。歌声要怎么量呀?如果量不出来,就要被吃掉了。一寸虫该怎么办呢?别紧张,一寸虫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很棒的方法,它还是用身体一寸一寸地量,最后……李奥尼之所以说这是他的传记,从某种意义上是想表达,他做的工业设计、产品设计、广告设计,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必需:做对别人有用的事情,否则他就要被这个世界吞噬掉。

1963年,他出版了《小黑鱼》,也是在讲生存问题,是主动生存,而不是躲在一个角落里被动地生存。

1968年,他出版了《字母树》。这本书细节很多,字母乱七八糟地在树叶上,组成了一个词,这个词本身没什么意义;然后这些词又组成一个句子,这些句子也没什么意义。但是到最后组成了一句话:要世界和平,万人喜乐,天下太平。也许他是想表达:我们要说有价值的词语、有价值的句子,并且要付诸行动。李奥尼总是用他的书表达一些很有趣的思想。

1968年,他出版了《世界上最大的房子》:一只小蜗牛梦想着自己背上能有一所世界上最大的房子。可是爸爸给他讲的故事却让他认识到,那样沉重的欲望只会成为自己的负担。于是,小蜗牛带着自己小小的壳,走遍了很多地方,欣赏到无数美景。他开心极了……1975年,他出版了《自己的颜色》。很有趣的是,很多人把它看做是和瑜伽有关系。另外,他还出版了好几本书,其中一本是《蒂科与金翅膀》:一只鸟生来就没有翅膀,但是其他的鸟一点也不嫌弃它,它们都来帮助它。但它还是想要自己的一对翅膀。它拼命地想,拼命地许愿,终于有一天,它有了一对金色的翅膀。它非常开心。它飞呀飞呀,去找它的同伴。它以为它们会高兴,会为它自豪,可是当大家看见它的时候却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然后转身走开不理它了,“你太骄傲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有一对金色的翅膀?”它又变成了一只孤独的鸟。从那一刻开始,它把自己金色的羽毛一片片拔下来,送给穷人,送给需要帮助的人。这让我们想起了《快乐王子》里面的主人公。它送啊送,当它把翅膀一片片都送完的时候,它又有了一对普通的翅膀。所有的朋友都接纳它了。

这就是李奥尼,他总是不断地在讲这一类的故事。他本来是什么样子,他又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的同伴将会如何。比如1983年,他出版了《鳄鱼哥尼流》。哥尼流和别的鳄鱼不一样,他一生下来就是一只能直立行走的鳄鱼。别人说:你能看得很远又怎么样啊?他说我还能倒立。别人说,你能倒立又怎么样啊?大家对所有的事情都不以为然。当哥尼流气愤地想要出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啊,他的朋友们纷纷在练习着直立行走和倒立呢。

1986年,他出版了《这是我的》:三只青蛙都说,这个世界是我的,吵得乱七八糟。可是有一天经历了洪水之后,他们发现,这个世界不是我的,而是大家的。同样的,还是那个世界,当我们说“这是我的”时,这个世界就变得非常糟糕;当我们说“这个世界是我们的”时,这个世界就变得非常美好。

1989年,李奥尼出版了《蒂莉和高墙》:没有人知道高墙那边是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高墙那边是什么——只有小女孩蒂莉想知道。在李奥尼后期的作品中出现了女性主角。她爬呀,钻呀,凿啊,可是怎么都过不去。后来她突然发现,一条蚯蚓从墙的下面钻了过去。她想,哎呀,我怎么没有这个本事?我怎么没早点用这个办法。于是,她也开始打洞,终于到了墙的那一边。一看,哇,这个世界其实跟我们这边是一样的,为什么会有一堵墙挡着。于是,那边的老鼠过来了,大家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1991年,李奥尼在81岁的时候创作了《玛修的梦》:小老鼠玛修一家住在一个破破烂烂的阁楼里。爸爸妈妈很穷,但对独生子玛修抱着很高的期望,希望他能够当上医生,那样一家人就可以早餐吃奶酪,午餐吃奶酪,晚餐还吃奶酪。可玛修却不知道自己长大以后究竟想做什么。后来的一次美术馆之旅燃起了玛修当画家的梦想。他还遇到了一个叫做尼克莱塔的小姑娘。他想跟她在一起,要当艺术家。他成功了,并娶了尼克莱塔,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可能就是李奥尼小时候参观过的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带来的灵感吧……

1994年,李奥尼84岁的时候,出版了《一只奇特的蛋》。一只特立独行的青蛙,到处去发现新奇的事物,找各种各样的石头。后来她发现了一只奇特的蛋,孵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有人说:“可能是鸡?”他们就跟这个小鸡一起玩,没想到这只小鸡是一个游泳健将,有一次把青蛙给救了。他们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一起到处玩。有一天他们碰到一个很大的家伙,她抱着“小鸡”叫道:“我的宝贝小鳄鱼啊!”青蛙们说:“你看他妈妈多傻啊,管他叫鳄鱼!”又是一个搞不清楚身份,搞不清楚名字的故事,而一切又都是真实的。

李奥尼的书一共有28本,他的书有时候单本看并不觉得很出彩,但是,当把它们放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感觉很独特。你会不断地琢磨,他到底想说什么,到底想表达什么?他跟大人说话的时候,意思就更难明白了。李奥尼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

“在我们每天生活的花园里,长着迷迭香、蕨草,长着梧桐树,它们是可视的,可触的。这些植物看起来好像和我们有着某种抽象的、虚幻的关系,但对它们来说,没有人可以改变它们的存在,它们就在那里。而我们呢?却是一种偶然的事件,偶然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存在看起来受万有引力的作用很实在地待在那里,但对他们来说,我们只不过是在空气中倏忽飘过的虚空而已。真实性是属于它们的,而我们人并没有超越这些。”

如果用中国人的话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们人一茬一茬都变了,但月亮还在那个地方。“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这个草依然长它的,这个世界依旧如此茂盛。“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们觉得我们是很实在的,我们不断地去攫取和占有地球上的东西。我们以为我们是它们的主人,其实对它们而言,我们的真实性反而是可疑的。这些也许是李奥尼在他的晚年想到的问题。所以我们在读李奥尼的时候,总是在想,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他的作品在传达着什么?这很难说清楚。但他的作品就是这么让人着迷,让我们想到很多东西,通过他的作品,我们可以从不同角度去看世界,把日常生活中的花花草草、普通的动物以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角去看待。这样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反而会感到更充实,具有更真实的意义。

(本小节摘自阿甲先生在爱心树经典绘本品读会上的主题演讲,特此致谢!)

获得与放弃:《蒂科与金翅膀》

小鸟蒂科生来没有翅膀,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对强壮的金翅膀。一天夜里,一只许愿鸟帮他实现了愿望,但是蒂科却因此受到了同伴的排斥。他们说,“有了这对金翅膀,你觉得你比我们都强,是不是?你就想和别人不一样!”朋友们接受没有翅膀的蒂科,爱他,照顾他,却不愿接纳长着金翅膀的蒂科。无奈的蒂科只好离开……

《蒂科与金翅膀》涉及到很多哲学问题,和孩子们一起讨论——

哲学论题1:朋友的意义

当蒂科需要帮助时,朋友们给了他关爱;而当蒂科拥有了金翅膀时,朋友们却不愿接纳他了。

1)你有很要好的朋友吗?你为什么喜欢和他做朋友?

2)你和朋友吵过架吗?你嫉妒过某个朋友吗?

3)如果朋友对你产生了误解,你还会把他当朋友吗?

4)蒂科的朋友们为蒂科做过哪些事?蒂科为他的朋友们做过哪些事?为什么蒂科受到排斥还愿意爱他的朋友们?

5)如果你是蒂科的朋友,你会怎么对待拥有金翅膀的蒂科?如果你是蒂科,在被朋友们排斥后你会怎么做?

哲学论题2:得到与失去

蒂科得到了金翅膀,却失去了朋友;失去金翅膀后,却得到了真正的翅膀。

1)拥有金翅膀后,蒂科和原来有什么不同?当金翅膀变成黑翅膀后,蒂科跟之前又有什么不同?

2)你觉得金翅膀好还是跟朋友一样的黑翅膀好?如果你是蒂科,你愿意送出金羽毛吗?

3)最近,你的生活中有什么变化?这个变化让你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哲学论题3:内心与外表

蒂科虽然外表变得和朋友们一样,内心依然有看不见的金色梦想。

1)蒂科一开始没有翅膀的时候,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2)有了金翅膀后,蒂科的内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3)没有翅膀时,蒂科的愿望是拥有金翅膀,拥有金翅膀却离开了朋友们之后,你觉得这时蒂科的愿望是什么?你有过很想实现的心愿吗?

4)蒂科的翅膀变成黑翅膀后,他跟朋友们外表一样,但内心有什么不一样呢?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不同?

阿佛的故事向我们提出了许多哲学问题,和孩子一起讨论——

哲学论题1:群体的性质

“我正在采集词语,因为冬天的日子又多又长,我们会把话说完的。”

1)群体由什么组成?

2)你处于哪些群体?请举出几个例子。你怎么知道这些是群体?

3)学校就是一个群体,每个人都在其中贡献了点什么。田鼠也有群体,每只田鼠都有所贡献。这些田鼠贡献了什么?是怎么做到的?

4)是否每一个人都必须在群体中做出贡献?阿佛贡献了什么?

什么样的活儿才是工作:《田鼠阿佛》

冬天就要到了。所有的田鼠都在忙着为过冬采集食物,除了田鼠阿佛。阿佛爱做白日梦,它采集的东西会给大家带来小小的惊喜,在田鼠们需要的时候,阿佛的采集会温暖大家的心,振奋大家的精神。

5)阿佛是田鼠群体的一份子。它没有采集食物,那它应该得到食物吗?

哲学论题2:工作的性质

“我在干活儿呀,”阿佛说,“我在采集阳光,因为冬天的日子又冷又黑。”

1)你认为阿佛是在干活儿吗?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是在干活儿?

2)如果你喜欢干一件事,你还认为它是工作吗?上学是工作吗?

3)工作必须很难吗?工作和玩的区别是什么?举出你认为是工作或是玩的例子。

4)你工作一定要得到报酬吗?为什么?

5)只有成年人工作吗?小孩能不能参加工作?为什么?

6)工作一定得是体力劳动吗?思考是不是工作?为什么?

哲学论题3:工作的价值

“阿佛,你的那些东西呢?”

1)是什么原因让工作有价值?

2)你认为阿佛干的活儿和其他田鼠一样重要吗?为什么?

3)如果某件事情不重要或者不是那么重要,是否意味着它不算工作?

4)阿佛和其他田鼠的工作是否只是方式不同但同等重要?它们工作的不同之处是什么?

5)如果阿佛没写诗,对田鼠们来说会发生什么呢?

哲学论题4:诗歌的性质

“好啊,阿佛,”他们说,“你是个诗人。”

1)你喜欢诗歌吗?喜欢阿佛的诗吗?为什么?

2)人们为什么要写诗?诗人是一种职业吗?为什么?

3)写诗歌是工作还是娱乐呢?为什么?

4)人们需要诗歌吗?诗歌重要吗?为什么?

5)对田鼠们来说,拥有诗歌像拥有食物那么重要吗?对人们来说又是什么样呢?为什么?

6)为什么对人来说艺术(比如绘画、诗歌、音乐)很重要?

艺术与审美对人的价值:《玛修的梦》

一对贫穷的老鼠夫妇住在一间满是灰尘的阁楼上,他们对唯一的儿子玛修抱有很高的期望。当他们问玛修长大以后想做什么时,玛修却不知道——直到有一天,玛修和全班去美术馆看展览。

《玛修的梦》包含了许多哲学概念,其中比较突出的有:艺术与审美、灵感、判断。和孩子一起讨论——

哲学论题1:艺术和审美

第一次去美术馆,玛修感到了极大的震撼。

1)如果你画画、涂色,做这些是否意味着你是位艺术家?

2)要是有人很热衷于艺术创作,这是否意味着他是位艺术家?

3)你认为自己是艺术家吗?

4)对你来说,成为艺术家是要把你的作品挂在美术馆展出吗?

5)孩子的艺术作品能放进美术馆吗?

哲学论题2:精神的愉悦

玛修看了美术馆的作品之后,受到鼓舞,立志要做个画家。

1)“被鼓舞”是什么意思?

2)你曾经做过或者遇到过什么让你受到鼓舞的事情吗?

3)你需要受到鼓舞才能创作出好的艺术作品吗?

4)是不是只有好的事物才能鼓舞你?为什么?

5)如果一件艺术作品看起来不像某个现实中的东西,还算是好的艺术品吗?

哲学论题3:判断的思维

回家后,玛修开始以一种新的眼光看待灰暗阴沉的阁楼一角。

1)既然还是那些破旧的报纸、杂志、台灯,破破烂烂的布娃娃,玛修是怎么做到以一种新的眼光看待这些的?

2)是什么让玛修能以新的眼光看待事物?

3)杂乱、破旧、毫无价值的东西也能显示出美吗?如果是,为什么?

自我的确认:《自己的颜色》

这是关于一只变色龙的故事。这只变色龙发现自己和别的动物或者植物不一样,他没有固定的颜色。他想要通过和周围的东西待在一起保持自己的颜色,然而这个办法还是不能成功。最后,他找到了另一只变色龙,他们一起幸福地生活着,虽然他们仍然没有固定的颜色。

《自己的颜色》提出了很多有关哲学的问题,比如自我确立、改变、友谊和快乐。和孩子一起讨论——

哲学论题1:自我确认

变色龙和其他动物(比如大象、鹦鹉)不同,走到哪儿都会改变颜色,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配合周围的环境来掩护自己。

1)变色龙有哪里和其他动物不同?

2)为什么变色龙会配合周围环境改变自己?

3)如果你去了别的地方,会改变自己吗?怎么改变?

4)你和朋友在一起时同与父母、老师在一起时表现得一样吗?如果不一样,你还是同一个你吗?

5)你有没有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刻意改变自己的外表或者行为?为什么?那样做难吗?

6)变色龙改变颜色和你改变行为或衣着一样吗?

哲学论题2:改变

变色龙停留在叶子上,希望能一直保持一种颜色不再改变。

1)变色龙的办法有用吗?为什么?

2)叶子在秋天改变了颜色。那么叶子也像变色龙一样吗?

3)你有没有过只想待在一个地方,不想去改变也不想去新地方的时候?

4)去一个新地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比如转入新的幼儿园、幼儿园毕业升入小学等等。)

5)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没什么改变是不是更容易?你害怕改变吗?

6)所有的变化都是好的吗?哪种情况变化会是好的?

哲学论题3:友谊与快乐

最终,这条变色龙找到了另一条变色龙(和他一模一样),他们决定一起生活。变色龙终于变得快乐了。

1)为什么这两条变色龙决定一起生活?

2)为什么人们要交朋友?拥有一位和自己相像的朋友重要吗?

3)你认为变色龙可以和别的动物做朋友吗?别的动物会不会介意他的颜色变化呢?

4)与和自己相似的人做朋友,跟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交朋友,哪个更容易?为什么?

5)你认为对于友谊来说什么最重要?你和你的朋友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6)你和你的朋友相像吗?你们又有哪些不同呢? VVYaQPPtn/0N4Ih/yeKZJtb0Di2si/eG1bI+aJDbkpqFB1iqxVGvvT+k5bSkLg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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