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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卢水胡北凉国

接着要讲卢水胡的故事。他们是由南匈奴与月氏、羌人杂居而成,因世代居住在卢水(今青海西宁西)而得名。

故事里的第一位人物名叫沮渠氏蒙逊,出生在一个部落酋长世家,先祖曾担任过匈奴和前秦的官员,两位伯父担任后凉大臣。但听信谗言的后凉国王吕光冤杀了两个伯父,复仇的火焰迅即烧红了蒙逊的双眼。趁回家埋葬伯父的机会,他和太守段业一起背叛了吕光。

蒙逊拥戴段业于东晋安帝司马德宗隆安元年(397)称“大都督”、“凉州牧”,两年后升格为凉王(历史上称为“北凉”)。后来,两人的关系像许多共同创业的兄弟一样,走向破裂。段业心胸狭窄,伯父的悲剧眼看就要重演,握有实权的蒙逊遂率先发难,段业身首异处。蒙逊成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张掖公。

接手北凉的蒙逊并没有多少骄傲的资本,因为在当时的中国版图上,除了自称正统的东晋和日益强盛的北魏,还有长安的后秦姚兴(羌族),苑川的西秦乞伏乾归(陇西鲜卑),西平(今青海西宁)的南凉秃发利鹿孤(河西鲜卑),姑臧(今甘肃武威)的后凉吕隆(氐),敦煌的西凉李暠(hào)(汉族),得罪了他们中的哪一个,他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为此,他对外向后秦纳贡,向南凉纳款;对内则励精图治,颇有一点韩信胯下受辱、句践卧薪尝胆的味道。

到了北魏明元帝拓跋嗣永兴二年(410),有了底气的北凉开始奉行远交近攻战略,除了向北魏称臣外,不再向其他任何邻国进贡。南凉王秃发傉檀勃然大怒,立即派使者斥责北凉。结果,使者被驱逐出境,两国约定适时决战。

于是默默无闻的穷泉(今甘肃山丹县东南)见证了一次恶战。毫无大战准备的南凉军队被彻底击溃,南凉都城姑臧随之换了主人。时隔两年,蒙逊把都城从张掖迁到姑臧,自称“河西王”。

北魏明元帝泰常六年(421),蒙逊又倾力灭了西凉,得到了著名的绿洲重镇酒泉、敦煌,占据了梦一般美丽、油一样丰饶的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是中原通向西域的黄金路线,也是佛教继丝路进入中原的主要通道。沉迷于佛教、醉心译经造像的沮渠氏蒙逊进入河西后,佛教艺术文化开出了灿烂的花朵。走廊西口的敦煌莫高窟——酒泉的文殊山石窟——张掖的马蹄寺、千佛洞、金塔寺——武威的天梯山石窟……恰似一条自西向东滚滚流淌的文明长河,将佛教的帆船载进古老的中国,其中一名划桨者就是沮渠氏蒙逊。

英雄总有迟暮的一天,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延和二年(433),蒙逊病重。临终前,他一再告诫三子牧犍:“与北魏亲善是我们的国策,请儿子铭记!”

遵照父亲的嘱咐,牧犍继续奉行向北魏称臣的政策,将妹妹兴平长公主 送给北魏拓跋焘为右昭仪,对方也将妹妹武威公主嫁给牧犍为妻。一时间,有北魏这个巨人撑腰,北凉似乎可以长治久安了。

问题是,拓跋焘的妹妹长得太黑了,好色的牧犍只是把她当“菩萨”一样高高供着,背地里却与粉妆玉琢、貌美如花的寡嫂李氏双宿双飞。想不到李氏为了与小叔子长相厮守,竟然在武威公主的饭菜里下毒,多亏北魏皇帝派御医快马赶到,才将妹妹的小命从死神手中夺回。大怒之下,拓跋焘要妹夫交出李氏,但牧犍却暗中将嫂子藏到了酒泉。

这一著名的桃色事件发生在北魏太武帝太延五年(439),拓跋焘决定发兵亲征薄情寡义的妹夫。

针锋相对,北凉人也摆出了决一雌雄的架势。还是那句老话,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北凉贵族沮渠祖、沮渠万年暗中做了北魏的内应,固若金汤的姑臧城门大开,牧犍被迫率文武5000人缴械投降。从此,只经历了两位国主,立国三十九年的北凉走进了历史尘烟。

当然,卢水胡并没有举部归降,牧犍的三个弟弟因驻扎在外幸免于难,他们从敦煌到鄯善 ,最终远走高昌 ,建立了流亡政府,一度强占了车师前国 都城,使交河城从此退出了国都的行列。北魏文成帝拓跋濬(jùn)和平元年(460),这个弱小的流亡政府被草原新霸主柔然所灭。 o0Mz1rMkvgKO5GCxr44+UcQcl8csRf+6nRUttDeS6TX1zT5ft8Zw5iTeIReI2A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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