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70 年 9 月 6 日,“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劫持了英国、德国和瑞士的飞机到约旦机场,将飞机上美国、英国、以色列、联邦德国和瑞士的乘客全部扣留,以此来营救被关押在德国、瑞士、以色列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成员。但飞机在降落时发生大爆炸,全部乘客无一人生还。 9 月 12 日,他们又在沙漠中炸毁三架飞机。
劫机事件让约旦国王颜面扫地,战争终于爆发了。 9 月 17 日,在安曼街道上约旦军队开枪射击巴勒斯坦人,并在难民营里大开杀戒。几万巴勒斯坦难民就这样死于非命。该事件发生在 9 月,就被称为“黑九月事件”。为了纪念“黑九月事件”,巴解组织便成立了一支特别行动队,专门从事恐怖活动,这支特别行动队被称为“黑九月”。
1972 年 9 月,第 20 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在德国慕尼黑举行。奥运会一直备受世界人民的关注,然而这一次的奥运会,却成为以色列人民心中永远的痛。
1972 年 9 月 5 日,“黑九月”成员进入了奥运村,杀死了两名以色列运动员,并劫持了九名运动员作为人质,要求释放关押在以色列监狱中的 234 名巴勒斯坦人。以色列政府便同恐怖分子进行周旋,最终“黑九月”恐怖分子将九名人质全部杀死,这就是有名的慕尼黑惨案。
“黑九月”特别行动队制造的这次慕尼黑惨案让德国颜面扫地,也让以色列总理梅厄夫人批准了扎米尔的报复性暗杀行动计划。扎米尔把这次暗杀行动命名为“上帝的复仇”,并成立了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叫“死神突击队”。“死神突击队”分成 11 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暗杀一个目标。为了一命抵一命,米扎尔在死亡名单上列出了 11 个暗杀目标。
“死神突击队”中的每个小组在接到任务的同时都会接到一份关于暗杀目标的详细资料,他们看完后熟记在心并将其烧掉。对每一次的暗杀行动,暗杀小组都要制订出详细的方案,然后报到摩萨德总部,经总部批准后方可执行。
第一个被暗杀目标是瓦埃勒·兹怀伊特,他排在死亡名单上的第四位。瓦埃勒·兹怀伊特长期在意大利罗马居住,他表面上是利比亚驻意大利大使馆的翻译,真实身份则是“黑九月”在意大利的头头,他曾策划了多起恐怖事件。 1968 年以色列航空公司从罗马飞往阿尔及利亚的班机就是他策划劫持的。此后,他又骗取了来罗马旅游的两位英国籍姑娘的信任,为她们做导游,在她们临上飞机前,瓦埃勒·兹怀伊特很大方地送她们收音机,天真的姑娘把收音机带上了以色列航空公司的飞机。她们不知道这小小的收音机里面安装了定时炸弹,差一点造成机毁人亡的特大恐怖事件。
瓦埃勒·兹怀伊特居住在一个公寓大楼里。他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晚上都要去他的女朋友那里,从女朋友家出来后,都要在公寓大楼下的一家酒吧里坐一会,然后打个电话之后再出来。
1972 年 10 月 16 日晚上 10 点左右,兹怀伊特照旧从女朋友家里出来,走向自己的公寓。公寓门厅和过道的灯一会开一会灭,所以这里时而黑暗时而明亮。对于这一点兹怀伊特早已习惯了,完全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就在灯熄了突然又亮了时,以色列“死神突击队”的两名特工阿夫纳和罗伯特出现在兹怀伊特面前,一名特工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瓦埃勒·兹怀伊特先生吗?”兹怀伊特借着一闪一闪的灯光打量了眼前这两个人,他们着装很随意,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于是没对这两名特工产生怀疑。正当他要点头时,另一位特工问他:“您是瓦埃勒·兹怀伊特先生吗?”这时兹怀伊特感觉到事情不妙,便马上回答:“不是。”可阿夫纳和罗伯特已经借助灯光认出了眼前这位正是暗杀的目标。他们半蹲下身,撩起上衣,抓住手枪柄。一秒钟后,装有消音器的贝雷塔手枪发出几声柔和的枪响,没有武器和保镖护身的兹怀伊特身中 14 枪,随即倒地身亡。
事后有人说,好像看到在公寓门口有一辆绿色菲亚特 125 型小汽车,里面有一男一女在说笑。突然,从公寓大门内跑出来两个男子,他们跳进这辆汽车,汽车立刻疾驰而去,短短几秒钟的工夫,就在夜幕下消失。几天后,人们找到了目击者所说的菲亚特 125 型小汽车,但是车上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就连指纹也没有。
为了杀死兹怀伊特,摩萨德前后共花去 35 万美元,这笔高额的费用在摩萨德领导人扎米尔看来,很值得。
摩萨德的第二个暗杀目标是马赫穆德·哈姆沙里博士,他排在死亡名单上第三位。他表面上是一位外交官,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驻巴黎的正式代表,在阿拉伯国家联盟的办事处工作,主要负责一份名叫《法赫特新闻》的时事通讯。他利用外交官的身份策划了多起著名的恐怖活动,他曾策划暗杀以色列总理本·古里安,但暗杀没有取得成功,后来又策划了飞机爆炸事件以及慕尼黑惨案。据可靠情报,他现在正筹建一个新的恐怖组织,网罗一些无政府主义人士从事恐怖活动。哈姆沙里的朋友们都认为他温文尔雅,一派绅士风度,他举止大方,穿着得体,比任何一位外交官表现得都要好。他的妻子是法国人,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他们住在巴黎第 14 区一栋中产阶级公寓里。由于没有任何人知道哈姆沙里的真实身份,所以一直以来他们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哈姆沙里与瓦埃勒·兹怀伊特不同,他具有非常高的警惕性,他的身边从不间断警卫人员,就连他家附近的街道上都有警卫暗中保护。特别是在兹怀伊特被暗杀之后,哈姆沙里进一步加强了安全工作。暗杀小组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分析,最后决定在哈姆沙里家中的电话底座上安装一枚小型炸弹,因为哈姆沙里每天都要接打电话。
1972 年 12 月 5 日,在哈姆沙里所在公寓旁边的一座楼房里,有一个管道工在修理水管。没有人在意这个不起眼的管道工,不一会儿,他便进入了哈姆沙里的公寓。其实,这个管道工是摩萨德的军械师,他训练有素,技术十分熟练。几分钟的工夫,哈姆沙里家中的电话便出问题了,时好时坏,但大部分时间是坏的,一连两天都这样。怒气冲冲的哈姆沙里强烈要求电话局派人来维修。当时天色已晚,但维修电话的师傅还是来了。哈姆沙里和警卫一直在看着这位师傅检修电话,可他们谁也没看见这位师傅把一枚新型炸弹安在了电话机的底部。这枚新型炸弹只有在无线电遥控下才能引爆,一般情况是不会爆炸的。
12 月 8 日上午 8 点左右,哈姆沙里的夫人送女儿上学去了,家里只有哈姆沙里。在两天前,有一个自称是“意大利记者”的人给哈姆沙里打过电话,说想采访哈姆沙里。因为哈姆沙里是巴解组织发言人,平时也经常有记者采访他,所以他对这次的采访没有在意,并和那位意大利记者约好在他家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意大利记者说他一到咖啡馆就往哈姆沙里家中打电话。就在哈姆沙里的夫人和女儿出门后不久,电话铃响了。哈姆沙里拿起听筒,问对方是谁,对方说自己是约好采访哈姆沙里博士的那名意大利记者,然后就问他是否是哈姆沙里博士,哈姆沙里不假思索地说:“对,我就是哈姆沙里。”刚说完就听到一阵蜂鸣声,然后电话机就爆炸了,接着哈姆沙里躺在了地上。但他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之后才死去。
摩萨德的第三个暗杀目标是侯赛因·阿巴德·希尔,他排在死亡名单的第十位。他大部分时间居住在以色列人不大可能去的叙利亚大马士革,他一般不带武器,也没有保镖。表面上侯赛因·阿巴德·希尔是一位东方语老师,其实他的真正身份是巴解组织的联络员和组织者。摩萨德行动小组得知,侯赛因·阿巴德·希尔在 1973 年 1 月 22 日将会到达塞浦路斯。于是负责本次暗杀行动的人员也在当晚赶到塞浦路斯。 1 月 23 日晚,化名侯赛因·巴沙里的侯赛因·阿巴德·希尔手持叙利亚旅游护照,住进了一家名为奥林匹克的饭店。他隔壁住的是一对来这里度蜜月的以色列新婚夫妇。
暗杀小组总结了上次没把哈姆沙里当场炸死的经验,为弥补上次的不足,他们决定在希尔的床底下多放一些压力炸弹。但同时摩萨德头头儿扎米尔担心会伤到隔壁的那对新婚夫妇,而爆破专家向扎米尔保证,绝对不会连累到其他人。
第二天,也就是 24 日,暗杀小组成员趁希尔外出之时,偷偷进入希尔的房间,把炸弹安装好,然后破坏了房间里的灯,只有床头灯可以使用。只要床头灯熄灭就说明希尔在床上。
晚上 10 点左右,回到饭店的希尔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熄灯休息。暗杀人员在心里默数到 10 ,按动按钮,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把希尔和他的床炸得粉碎。而隔壁那对新婚夫妇和饭店里的其他人员都安然无恙。
之后,摩萨德马不停蹄,按照“死亡名单”继续暗杀下去。第四个暗杀目标是巴西尔·库拜西博士,他排在“死亡名单”的第五位。表面上他是一位大学教授,其实他是“黑九月”的军需官,负责供应“黑九月”在欧洲的武器弹药,保障和监督通信系统等工作。暗杀小组从情报中得知了巴西尔·库拜西去巴黎的具体时间,于是一路跟踪而至。库拜西在巴黎机场附近找了一家廉价的旅馆住下了。他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白天,他经常在一家酒吧里和人接头,晚上他便在旅馆周围散步,然后回到住处休息。
4 月 6 日夜,他依旧像平时那样散步,生性谨慎的他边走边观察四周,不过他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这条街很冷清,一到晚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这也是库拜西选择在这里散步的原因,他感觉在这里散步相对安全一些,如有异常他能提前发现。当库拜西走到夏沃拉加得街十字路口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在这时,两名特工同时掏出带有消音器的手枪向库拜西射击,库拜西惊恐地瞪大眼睛,然后血流如注,倒地而亡。同时,两名特工飞快上了对面的车,然后奔机场方向而去。直到第二天人们才发现库拜西被杀死在街道上。
接下来暗杀小组锁定了三个暗杀目标,他们分别是:六号目标卡马勒·纳赛尔,七号目标卡马勒·阿德万,八号目标马赫默德·尤素福·纳杰尔。摩萨德本次的行动计划是派突袭队前往巴解组织总部,将这三人一起除掉。 1973 年 4 月 7 日,突击队队员先到达目的地勘察情况。 9 日晚 30 名突击队队员赶往贝鲁特近海,他们枪杀了正在睡梦中的纳杰尔一家,写作中的纳塞尔被杀死,阿德万也当场毙命。本次激烈的枪战中,被杀的除了以上几位还有 100 多名巴解分子。
暗杀活动持续到 1973 年 5 月,此时“死亡名单”上只剩下四个目标了。暗杀小组便把下一个目标锁定在阿尔及利亚人穆罕默德·布迪阿身上。
布迪阿表面是阿尔及利亚国家大剧院的导演,真实身份却是“黑九月”的外交部长。因为他是导演,执导了几部具有政治色彩的戏剧,受到法国左翼分子的赞誉,所以在法国社交圈里比较有名。他经常外出,行踪不定,而且居无定所。 6 月,行动小组得到他在巴黎的消息后,便马上赶到巴黎,但是布迪阿时常更换住所,这给行动小组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1973 年 6 月 28 日上午 6 时 45 分,布迪阿的车停在了贝尔纳墓地大街上,他本人下车行走。摩萨德特工们打扮成修车工的模样,打开了布迪阿的车门,仅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把炸弹安装在了布迪阿的车座下面。这种炸弹无须接线也无须定时器,完全靠压力打开保险,然后借助无线电信号引爆。 11 点,布迪阿回来了,职业的敏感让他预感到什么,他检查了自己的发动机和排气管,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钻进了车子。此时,特工人员轻按了一下按钮,一声巨响传来,布迪阿的车子被炸上了天,布迪阿当场毙命。
暗杀行动进展顺利,死亡名单上的八个人已接连被杀死,还剩下三个人了。就在摩萨德准备干掉杀死以色列 11 名奥运选手的主谋人物阿里·哈森·萨拉马时,出现了一次失误。这一次的失误不仅暴露了执行任务的暗杀小组,而且导致摩萨德的“上帝的复仇”计划曝光。不仅如此,摩萨德的头头儿扎米尔被迫下台,以色列总理梅厄夫人也辞职。鉴于此种情况,复仇计划不得不中断。
五年之后,接替扎米尔的是伊扎克·霍菲。而在这之前,死亡名单上的“黑九月”高级参谋哈达德因长时间服用摩萨德的秘密特工提供的有毒巧克力而离开人世,消失在“死亡名单”上。至此暗杀对象只剩下两个人了。
1979 年 1 月,摩萨德的特工们得到了关于萨拉马的情报,这位让摩萨德付出惨重代价的人物被炸上了天,同时 4 个路人被炸死, 18 个行人受伤。
此时“死亡名单”上还有最后一个目标,他就是“黑九月”的爆破专家,阿布·达乌德,他也是杀害 11 名运动员的同谋。此前他曾被关在约旦监狱,出狱后隐藏得很好,摩萨德的特工们一直也没找到他的行踪。 1981 年 8 月 1 日,有一位特工在执行任务时偶然地认出了这位“黑九月”的头头儿,便开枪击毙了他。
至此,为 11 名运动员复仇的行动才落下帷幕。本次复仇行动长达九年,同时伤及了许多无辜的生命,由此震撼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