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天书!”古教授解释说。
“天书?”我失声说,“这是传说中神仙所授的天书吗?”传说中的天书记录的可都是些不可思议的法术。
“这就是上几代工会给我们留存下来的宝贵遗产,我们相信当初把天书传授给他们的,一定是某种超出了人类的高等生命。所以,用神话中的天书这个词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但这天书一个字都没有,要怎样看?”我讷讷地问,这个球体一看就觉得很奇妙,它的结构一定蕴含了某些道理,但是我却一点都看不懂。
“你没有听说过无字天书吗?”古教授笑着说,“天书就像是电脑的程式一样,是无法用文字表述的,它只能够通过意念直接复制到人脑里。电脑程式可以指挥电脑完成各种任务,而天书就可以让人体自动吸收宇宙的高层次能量,然后唤醒人体沉睡的异能。”
“原来是这样!这东西可比什么武功秘藉强多了,最起码它不用练。”我惊叹地说,自从这天书一“进入”到我的体内,我立刻就感觉有一股能量源源不绝地涌入体内,虽然那种感觉很微弱,但是却让人有一种精神焕发的感觉。
“当然,不然怎么会被称为天书?”古教授颇为自得地说。
“不过,我现在还一点都不明白该怎样使用招魂呢。”我郁闷地说。
“那是因为你的灵力还不够,只有当你体内的灵力达到了一定的层次之后,天书才会启动相应的功能,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这个过程,我们称之为‘开悟’。”
“那我要多久才能够开悟?”我迫不及待地问。
“那要看你自己的根器了,每个人的体质和领悟力都不同,而我从初受天书到领悟招魂用了二十年。”
“二十年?”我立刻就感觉到自己被耍了,工会的抹杀之期也只剩下五年了,我还能够活到二十年后吗?
“但你不一样,”古教授立刻补充说,“你有特殊的天赋,应该会比我快得多,但是要用多长时间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算了,你还是先告诉我一点有用的吧。”我颓然地说,“我该如何着手去查?”
“还是要从宋之昌的死查起,宋之昌在生前所做的研究是和最近反常的天气状况有关的。”古教授说完,屏幕上立刻就出现了一幅卫星云图。
“从去年的年中开始,我国的气候就变得极端反常,首先是华北那个古都惊现六月飞雪,然后是西部的某市出现了百年罕遇的雷暴雨袭击,山城变水城;与之相反的是,华南地区也出现了百年不遇的大旱,气温上升,江流断流,然后就轮到几天前的冬日惊雷,全城停电。宋之昌监测到这些气候骤变都和一股能量辐射有关,他想通过卫星监控来找到这股能量的源头。我相信他在临死之前一定是找到了,只可惜他来不及说出来就被抹杀了。”古教授惋惜地说。
“这些气候反常难道和禁有什么关系吗?”我心中的震撼比看到宋之昌死亡真相时更甚,如果禁可以控制天气的话,那就算不是神,也离之不远了。
“这个问题只能靠你来寻找答案了!”古教授又把问题抛回到我身上来。
“警局的资料已经被销毁了,不过,我还有一份。”我突然记起了自己曾经拷贝过一份资料拿回家研究的,这件事只有技术组几个人知道,但他们已经全部死了。如果禁不知道这个秘密的话,也许我家电脑里的那份资料还能幸存下来。
“好,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古教授说,“在那边的柜子里有你需要的东西,记住,我能够帮助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无论你发生什么事,工会都不会再出面来帮你的。”
“不是吧?”我怪叫着说,“工会这么多能人异士都对付不了禁,你指望我一个人来对付他?他只要出一下声就可以杀死我了,连个小指头都不需要用。”
“那个杀人的声音也不一定有那么可怕,”古教授不以为然地说“它原来的可怕之处是在于我们对它一无所知,但是现在它已经使用过两次,而且你也成功逃脱了一次。”
“那只是运气而已。”我哭笑不得地说,如果我当时不是还在门外,而是拿着电话筒的话,那就必死无疑了。
“经过我的研究,发现这种杀人的手法和古籍中记载的‘密宗摧心咒’非常的相似。”
“你知道破解的方法了吗?”我又惊又喜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必怕禁的威胁了。
“摧心咒其实是意念控制和催眠术的混合体,”古教授解释说,“它是通过咒语来控制别人的潜意识,然后让潜意识命令心脏的肌肉无限度地收缩,直至心肌全部断裂为止。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是心脏自己杀死了自己。理论上,只要你的意志力足够坚强,就可以抵御咒语发出的命令,从而导致咒术无效。”
“理论上?”我冷笑着说,“如果你亲身体验一下,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无力抗拒了。”
“我可能也抵抗不了。”古教授坦然地说,“但是你不一样,因为你已经有一次摧心咒的亲身体验,就像是打过一支预防针一样,已经对咒语的声音节奏和能量频率拥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也许就能够克服摧心咒的控制。”
“你说的都很好听,但我为什么要替你去冒险呢?”我没好气地说,“你别忘记,我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现在公安局肯定都已经把我的户籍取消了,我没有了身份,没办法找工作,我的亲人和朋友看到我都肯定会当成鬼,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还要帮你?”
“我们能够让你‘死’,难道还不能够让你‘活’过来吗?”古教授笑着说,“你应该相信工会可以轻易地做到这一点,关键是必须先让我们消除禁的威胁。而且,你不要以为躲起来就一定安全了。因为你始终是知道了禁的秘密,如果我们都被禁抹杀,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还想再问清楚一点,但是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开始模糊了。
“我的电力不够了,有要紧事再联络吧。这个末日工作室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你暂时可以住在这里。你想和我联络的时候,就通过这台电脑,除此之外,不要使用任何其他方式来和我接触。”古教授说完后,屏幕上的画面就消失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现在不接这摊差事都不行了。古教授说柜子里有我需要的东西,但是四周的墙壁都是光亮亮的,有柜子吗?
我来到他所指的那面墙壁旁边,才发现看似光滑的金属表面还是有一些缝隙的,而且在墙上还有一个轻触式的按钮。
我在按钮上碰了一下,墙壁立刻就无声无息地滑向两边,露出了里面一个很大的柜子来。这个柜子一层放的是衣服、手表、手机等生活用品,还有几张矽胶做的经常在电影里看到美国特工使用的那种全仿真面具。
第二层放的是干粮和水,按照现有的储量,足够我吃上一个月了。
第三层放的居然是武器,从寒光闪闪的各式刀具到射程超过一千公尺的狙击步枪,一应俱全,看来工会真的是丢掉幻想,准备打仗了。
第四层放的是一个装满了钱的皮箱和一串车钥匙,还有一个皮箱装着照相机、夜视仪和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谍间用的仪器。
我首先把自己身上的“寿衣”脱了下来,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物。然后挑选了一个面具戴上,在墙壁上照一下,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来是假的。虽然硅胶不透气,幸好冬天出汗较少就无妨了。
那一堆武器我也没几样会用,杀人也不是我的目的,但想想拿一把防身还是比较好的,就挑了一把小巧的德制PPK手枪放在身上。
钱是不能少的,随手拿了一叠放在身上,这箱钱数额不少,不知道任务完成后剩下的能不能当作我的奖励呢?我财迷心窍地想。车钥匙上有着品牌标记,是辆好车,这下子我就可以过把瘾了。
整装完毕之后,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准“特工”,接下来就该行动了。
我按下了另一堵墙壁上的按钮,墙壁打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的电梯。电梯里只有上下两个按键,我按下按键之后,电梯就开始快速上升,不知道它会带我到哪去呢?
电梯升到了尽头,自动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了一块几乎有齐腰高的巨大冰块挡在了门外。我吓了一跳,心想我不是被弄到北极来了吧?
我好不容易“爬”了出去,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处身在一个冰封的世界。
这里是一幢三层楼房的阳台,而楼房是建在了某个位置比较高的小山上,所以周围的一切几乎是一目了然。只见附近的房屋、树木、电线杆、广告牌全部都被冻结了,所谓的冻结并不是指覆盖了积雪,而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棱,感觉就像整体都像是用冰雕成似的。停在马路两侧的汽车早就被雪埋得不见踪影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白色的坟丘。
天上下的是灰蒙蒙的雪,世间万物都像失去了色彩,街上看不到行人,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一切看起来就像美国电影《后天》里的景象。我真的还是在原来的城市里吗?连我自己都疑惑了。
我所在的这个城市位于南部,气候还算温暖,往年冬天就算下雪也只是意思意思地点缀一下而已,有谁见过下雪像这样子下的?
汽车就停在别墅的车库内,但是路面全部都被结冰了,开车是不可能的了,想叫出租车也是纯属痴心妄想。我只能徒步走回我原来的住处。在路上,我看到了一些电工正在抢修电路,有焦急的居民在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通电。
“谁晓得?”电工不耐烦的说,“你们这儿算好的了,只是烧了变压器,南湖区那边更惨,那些有钱人家烧坏的高档电器加起来估计损失超过一个亿。就算变压器修好了也没用,外面的高压输电网全部都被雪压断了,人家几个省都在停电哪。现在各州各省都在紧急抽调人手去抢修,什么时候能够修好就看运气了。”
几个省都在停电?在我“死去”的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隐隐感觉到这一定和我要调查的事情有关。天气的恶化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很快我就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了,就是我快要被冻死了。因为天上下的并不仅仅是雪,而是雪中带着雨水,衣服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浸透了,一双脚插在齐膝深的积雪中,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尖刀上一般痛。
我跑到一家坚持营业的商店里买了把雨伞,有很多人跑来想买蜡烛,但是老板娘说前两天就已经卖光了看样子是已经停电好几天了,怪不得古教授要节约用电了。末日工作室可能配有大量的蓄电池,所以还能够维持供电,但是如果继续停电下去就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了。
等我走回到原来居住的永安区,天色将黑了。我住的那幢旧楼黒糊糊地的没有一点灯火,楼道出口拦着一道警方的警告标示:“危楼勿近!”。
这幢破楼房平时打个喷嚏都会抖三抖,现在下这么大的雪当然是会有倒埸的危险了,看来所有的住户都搬走了,我也得赶在它倒下来之前把电脑取出来才行。
我打开手机上的灯光,像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猫有九条命,我只有一条,所以不小心不行啊。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门口,我掀开门口的地毯,但是一直放在那儿的钥匙却不见了。
我一愣,立刻大气都不敢出了,难道有人来过?我一只手去摸兜里的手枪,另一支手扒在门上,眼睛从锁眼里看进去。
在蒙眬的光线下,我看到了一个柔弱秀美的身影坐在了我平日最爱坐的窗前,对着一盆已经枯萎了的兰花。那盘兰花前几天还是含苞待放的,但是经过了这几天严寒风霜竟然就枯萎了。
那个女孩子当然是薛柔了!我心中一震,薛柔她跑来这座危楼干什么?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薛柔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就趴在窗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不是我和那个女网友的对话吗?原来那个叫“今夜有雪”的女网友就是薛柔啊!听着她伤心的哭泣声,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难受。我真的很想马上冲进去告诉她:“有,我喜欢的就是你!”
但是我却不可以这样做,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我好不容易才用“死亡”来逃过禁的控制,如果一现身,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我自己危险倒无所谓,但是不能把薛柔也牵连进来。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如果薛柔留在房间里,我就没有办法拿到电脑了,而且这幢房子随时都会倒塌的,我不可以让薛柔继续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想了一下,就拿出手机来给唐可发了一条短信:“薛柔在简真家的危房里,速救!”我相信唐可收到短信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但是我才刚发完短信,就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一连串的“嘶嘶沙沙、哗哗啵啵”的声音。我全身毛孔顿时都竖起来了,我知道这幢破房子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这些声音是即将发生的一连串坍塌的前奏。
我猛地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时间已经不容许我鱼和熊掌得兼了,薛柔和电脑我该选择谁?答案是不需要考虑的,我就像是山贼抢老婆一般,拉起薛柔就走。
“干什么?”薛柔吃惊地想挣脱我。
“房子要倒了,不要命了!”我压着声音怒喝着说。
“等一下,拿这个!”薛柔指着那盘已经枯萎了的兰花,眼中充满了哀求的神色。我心一软,回过头来拿起那盘兰花,我拿起兰花的一刹那,头顶上就传来“轰隆”的一声巨响,整幢房子都剧震起来。
“快走!”我扯着薛柔就往门外跑,但是还没有跑出口外,“哗啦”一声巨响,几根横梁带着大堆瓦砾和冰雪砸破了走廊的天花板,倾泻而下。
糟了,出路被堵死了,我心急如焚之际,一眼看到了那个破烂的窗户。“抱紧我!”我不由分说地将薛柔抱了起来,然后跳到椅子上,一脚踹开窗户,抱着薛柔跳了出去。
下面的积雪很厚,尽管我们两个摔得像滚地葫芦似的,但却不怎么痛。只听到身后一阵摧枯拉朽的轰鸣声,整幢房子终于塌下来了。
我拖着薛柔快速地跑出几步,然后把她扑倒,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把她捂住。瓦砾和砖块不断地飞过来我的脊背和后脑狠狠地挨了几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声音终于沉寂下来了。薛柔从我的身下抬起头来,然后慌张地爬起来,茫然四顾。
“你找什么?”我奇怪地问。
“兰花,我的兰花?”薛柔紧张地四处寻找着,不顾一切地刨挖着倾泻着下来的残椽败瓦。
“你就是要找这个?”我从身下拿出那盆已经压得不成样子的兰花,怒火中烧地说:“你知不知道,你为了这盆破东西,差点儿就死掉了!它值得你这样做吗?”
我一扬手,就把那盆兰花扔到了墙上,“啪”的一声撞成了粉碎。
“你知不知道,在你的亲人和朋友心目中,你比一切都重要。你不可以为了一盆枯死了的东西伤害你自己的,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薛柔呆呆地看着我,然后突然用颤抖的声音问我说:“简真,你是简真吗?”
我心中一惊,刚才一激动竟然忘了压着嗓子说话了。
“你认错人了!”我立刻又压着声音说话,我的样子已经改变了,她是不可能认出我来的。
“不是,你是简真!”薛柔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过来,“我认得你说话的声音,我认得你的动作,你是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