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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体育场的男更衣室里几乎没人，赛前校方做了细致的清场，只有佩戴比赛双方校牌的学生才能进场，颜科与薛中天连同几个队员在听教练分布任务，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蔡情带着她的几个朋友懒散地坐在裁判桌后面，不用说，一定是颜科给他们的特权。
蔡情眯着着圆大的眼睛，一只手搭在椅子后背，跟身边一群兴奋得一脸痛经样的小女生完全不同，她又把头发剃短了，远距离看，就像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小子，没有一点姑娘的样子。
已是初秋，傍晚的天气微凉，卫晟南与肖婷婷猫着腰穿梭在男更衣室前。男更衣室是封闭的，光线进不来，肖婷婷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撕扯着卫晟南，“算了，晟南，我们回去吧，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更衣室里漆黑一片，卫晟南贴着衣柜找堆在地上的书包。
“找到了。”她悄声欢呼，从地上的书包堆中掏出一个包，“这个是颜科的。”
“这样不好吧……”肖婷婷斯斯艾艾，卫晟南拍了她一下，“你忘了他多讨厌了？”
“没忘……”
肖婷婷不吱声了。
卫晟南拉开拉链，颜科的篮球鞋装在网兜里。
她把网兜拎出来，掏出一只丢在肖婷婷怀里，开始遮盖犯罪现场，眼睛适应了黑暗，放回原处并不难。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吓得卫晟南书包也扔了，两人尖叫起来，忙不迭逃走，又被拎了回来。抬头一看，谢天谢地，不是颜科。
一个穿着国中黑底紫边篮球队服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两人背后，卫晟南松了口气，挣脱男生的手，把书包放好，接过肖婷婷手里的网兜说：“不关你事，别多问。”
“两个女生，跑到男更衣室，还不关我事？”男生觉得挺好笑，“你们是一中的？”他歪头看看卫晟南手里的篮球鞋，卫晟南把鞋往身后藏藏。
这时，外面一阵嘈杂，其中最清晰的就是薛中天的声音，“国中这帮孙子，今天颜科主场，看他们还敢狂？”
卫晟南的心脏几乎吓漏拍，看样子是颜科他们回来换衣服了。
她一身冷汗地警告了那个男生，“我是帮你们国中的，今晚的事情什么都别说！”说完拉住肖婷婷的手，抹黑往更衣室更深处钻，嘴里念叨着天地保佑，千万别被颜科发现，她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希望运气不要那么背。
恍惚中似乎听见肖婷婷喂喂了两声，不管她，先藏起来。
卫晟南边猫着腰走，边觉得今天肖婷婷的手与平常不太一样，更干燥，更宽厚也更温暖一些。
前方有两个叠起来的衣柜，放着一批废弃的桌子，还算个不错的藏身之处，卫晟南借着微弱的月光，撞了两次头，才牵着肖婷婷钻进缝隙里，刚刚蹲下，啪嗒一声谁打开了灯，顿时整个更衣室灯火通明。
卫晟南的双眼一时刺得睁不开，眼球发痛，议论声也变得更大。
“防守的时候注意点吴畏和沈嘉林，这两个都是抢篮板球的高手，”颜科的声音出现了，鼻音有点闷，“上次比赛，我就是……我鞋少了一只？”
卫晟南的双眼这会儿适应了白昼般的灯光，下意识去看肖婷婷，却吓得几乎尖叫起来，旁边跟她一起蹲在桌子下的哪是肖婷婷，而是刚刚那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