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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二

一次改变人生的相逢

2006年夏,胡因梦开始了她首次大陆心灵之旅。此前,内地对她的了解甚少,大多数人对她的印象只是“台湾著名电影演员”“李敖前妻”。而这一次,人们惊讶地发现,她还有别的身份:作家、译者、身心灵课程引领讲师。人们好奇的是,这一转变是如何发生的呢?胡因梦在她的自传《生命的不可思议》和数次演讲里做了回答。在这些演讲里,你随时会遇到一个名字:克里希那穆提,一位20世纪卓越的灵性导师——胡因梦的人生因为与他的相遇而有了根本改变。

下面的答问系根据2006年8月24日胡因梦在北京媒体见面会的现场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现收录本书,仅为方便读者参考。

问:因为特别关注琼瑶的片子,我知道您早期演了很多部电影。从您出生到从事演艺事业,到现在从事翻译写作,您觉得生活当中有没有什么影响特别大的事件?或者是您生活当中的一个转折点,让您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胡因梦:其实最大的转折点就是跟李敖的婚姻,他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二十六七岁时跟李敖结婚,这场婚姻给我带来的东西非常强烈。他带给我的学习就是让我从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开始有了内省。一个人可以对外在世界充满不满,这个不满有叛逆的智慧,但是这个叛逆的智慧没有办法理解人性的深处,所以那个不满的部分还是需要一个深化的过程。李敖先生带给我这个机会,我跟他的整个婚姻让我从愤世嫉俗慢慢地转向自省。同时从过度崇拜有才华的人、对人类社会有影响的人,也转为内在,作为一个女性找到自己内在的创造力,我不再崇拜外在的人,而是能够充分活出自己,这也是他带给我的反省。从愤世嫉俗到有一个机会了解“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从二十六七岁开始就是一个漫长的了解自己的过程。

问:我没看过您的书,但您作为一个著名的演员,转变为一个专业的作家,这个转变是成功的,所以我非常钦佩您。我的问题是,您在台湾那么有名的情况下做那么大的转变,原因是什么,您能解释一下吗?

胡因梦:事实上这是我心里早就关注的焦点。我在中学时代,很小的时候就在怀疑、探索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很早,我就试图从超个人心理学、玄学、形而上学等很多方面来探索这个问题。我在演戏的过程里——拍戏这个过程就是一个工作,我每天顶着脑袋演戏,在打光的过程里等待的时间都很长,有的时候要等两个小时,等灯光师把光弄好。这个过程里我手上永远有一本书,而且我的书不是哲学就是心理学,要不然就是玄学,在等打光的时间里阅读这些书,变成我演艺工作里最重要的一个自我安慰的活动。所以我在看我自己,那时候事实上已经有一个很明显的倾向,就是要往内在世界探索。所以演艺的工作到了一个瓶颈,到了一个阶段,在跟李敖结婚之前,其实我的心已经开始对这个工作有很大的一种失落感,我觉得虽然收入非常的丰厚,那时候——二三十年前,拍一部电影差不多有80万到100万台币的丰厚收入,可是我一点都不快乐。

我跟李敖短暂的婚姻结束之后,由于一些因缘的刺激,我发现我真的必须放下这个工作,另外找寻符合我内心召唤的一条路。后来我想是向内在世界探索的路,所以就往心理学,还有超个人心理学、心灵学这个方面发展,大概是这样一个发展过程。

问:具体是怎样一个探索过程?

胡因梦:33岁的时候我停下外在的活动,开始向内探索。第一步进入到所谓的精神世界,想要寻求心灵上的一些解答。走了很长一段路,是在传统的宗教领域里找解答,但是找了以后觉得这个诠释语言太古老了,跟我们现代人的生活之间有太大的隔阂,我又不想落到宗教信仰的形式中,而是想掌握真正的佛道精髓。在这种情况下,我读了一本被翻译成英文的《老子道德经》。由于这个契机我明白也许可以从西方翻译的东方思想里,找到佛道思想中最深的一种见解。

我那时候有一段时间住在纽约,在19岁、20岁时我也在纽约住过一两年,所以对那边的画家和艺坛都非常熟悉。当33岁又在纽约时,我发现心灵的追随和身心灵的治疗已经是西方社会的主流现象,也就是说有很多人对物化的追求,就是金钱的累积和物质的享受,感觉也不过如此。这种享受跟金钱的累积并不能解决人类存在的根本焦虑,也不能解决人类内心的痛苦,更不能带给人类更高层的意识,或者人和人更和谐相处的可能性。所以很多人开始往内探索,也就是一个所谓自我的觉醒。

这个运动当然是在您提到的六七十年代,那时候很多西方年轻人向往东方的解脱思想,在东方找寻答案。但是差不多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有10年左右,在这段时间中那种追寻是一种文化,一种流行文化,还没有真正地深入到人的内在意识的底层。但是经过漫长的30年的发展,等到我再去纽约的那段时间,开始有非常多的治疗方法发展出来了。比如现在台湾社会有很多的催眠术,甚至有很多前世追溯,还有很多人通过瑜伽,通过各种的身心锻炼方法找到自己,同时也有人进入到佛教系统去找寻答案。

在纽约时,一直在书海里漫游。纽约的42街,有一家小小的书店,很长,窄窄的,尾端有一个书架,满满的都是同一个人的书,我连照片都没看清楚,但感觉有一种力量的吸引,就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翻开,看到一行英文,意思就是“观察者就是被观之物”,这在佛家里是一个不二的真理,也是当时我在佛法里一直探索的一句话。后来,我了解到这些书的作者叫克里希那穆提,我把他所有的书都买了下来,回到我在纽约的小小住所,就在那个住所开始翻译这本传记(《克里希那穆提传》)。

看这本传记的时候感动得不得了,每一句话都打动我的内心,我一边读一边流泪。我发现他把人类整个的存在问题,包括我们今天所面临的环境问题、生态问题、人类心灵困境、人际互动的困难,以及宗教体系带来人类的战争问题……几乎每一个人性所造成的问题都揭示得极其透彻,每一个环节都环环相扣,用一个逻辑,让我们一层一层看到这个问题的所在。最后剥光了以后,你的心跟他进入一个解脱境界,我觉得那个境界太美妙了,我似乎在漫长的30多年人生里还没有尝到那么开放的一种感觉,因此决定将这些书带回台湾,慢慢翻译,尤其是这本传记。

我就开始翻译克里希那穆提的书,翻译的过程也是自我洗涤的过程,同时每翻译出一本就可以跟读者分享,就这样进行了差不多20年的时间。开始翻译时一个字四毛钱台币,等于做义工。将这样的思想引介过来,回馈社会,做跟我过去做的演艺工作截然不同的事情。

在近20年的人生里,经历了非常多内在的变化,也经历了很多外在的变化,也跟很多朋友有很多的沟通和交流。后来我慢慢进入到专门的身心灵咨询工作,办了很多的工作坊、读书会,也观察到自己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身心问题。因为我是一个特殊敏感体质的人,有非常多经络系统的经验,还有因敏感而产生问题的经验。久病成良医,后来这变成我可以帮助别人的一个很好的基础。在跟这些朋友的互动里,我可以更深入地了解人的问题是什么。我们也逐渐发现,每一个个体,如果不解决自己的问题,这个世界是不会有改善的。

问:翻译的时候一定很难?

胡因梦: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人的书你要花很长的时间,或者要探索很多其他的相关书籍去翻译,但是克氏的书我看了他的一句话,我的手就会很顺地翻了,事实上我的脑子不需要太懂,就是那种相应的程度,很惊人。

问:是当时你脑海里的一些思绪,被他的作品所引领,达到同一个频率上的振动,可以这么理解吗?

胡因梦:我觉得不是被引领,而是相应,就是我的生命经验与我对自己的观察,跟他所提出来的见解、视野是完全符合的,里面几乎没有缝隙。

问:这样贴合?

胡因梦:贴合,完全贴合。

问:我想,您翻译克氏的书的时候,一定会或多或少带有个人的体悟在里面,会不会在一定程度上走偏,偏离了克氏的精髓?

胡因梦:这是一个很专业的问题,翻译真的很难。一个好的翻译一定不能直译,一个短句你可以翻得很好,已经把意思都传达出来了,但是你若精确按照英文直译,那个逻辑太精密了,全部翻出来就变得词不达意了。

克氏的好处是不咬文嚼字,只要你对他讲的内在系统,有自己的觉知,能很容易掌握,而且中英文都能够理解就能翻译。在翻译他的东西的时候,还有一个心灵相应的部分,有一个节奏感。我认为翻译最重要的是韵律,这个韵律能捕捉到。克氏的质地是很平常心的质地,不会卖弄文字,所以在翻译的时候不能用太多的成语,要很平常,这个平常中带有不凡的味道,其实中间是有很多条件的。到现在克氏作品有很多人翻译,我还是觉得自己是译得最好的,其中有一个原因,我每一本翻译都要修改起码十遍以上,我在文字上有洁癖,就修改到不能再改了。而且因为我不是专业的翻译,所以我可以这么投入,可以不计较成本。 ojAdZkokNJZGqIyMk5YHPTmsMkIeMcWvlNUWS9qJvXp56taO3m/+niAehZIP3a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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